风流杨家将之宗宝 开火车双插头文推荐

时间:2020-07-28 22:48

齐季瑄终于等到了要面圣述职的日子了。

那一日,齐季瑄早早到了,穿着官袍,候在宫室里。周边也有人,他们或三或两的聚集着,间或说几句话。

这一屋子的人都是今日要面圣的,从这时等起,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。

齐季瑄并不急躁,他寻了个角落坐着,闭上了眼睛,盘算着一会儿该要如何行事才对。只是,他的艳色藏也藏不住,那一颗胭脂痣就点明了他的身份,他躲在一边,但是名字却被这些述职的官员敲敲提了好几次。

谁叫他这几日又风光了一把呢——这都要感谢安王李峋的运作。

国子监隐隐绰绰有流言散了出去,没点明是谁,只知道出了监生被欺辱的案子,牵涉到了人命官司。国子监这样受瞩目的地方,里头的监生们都是国之栋梁,一甲不知道,二甲中个十之三四是有的。

案子说不清楚,只知道又和那位传说能够通鬼神,听鬼语破案的齐季瑄又扯上了关系。

他曾经的案子极为有名,凭着一己之力撬动了整个江淮的官场,成年旧案也能轻易破解,实在是厉害。

这个屋子里的官员们会注意到他,还有个原因:齐季瑄年轻,实在是太年轻了。

这个年纪的男人,中个进士等着派官就算是很了不得了,他居然能够凭着自己得来这偌大的名声,还能在这里等着述职面圣。

他们这些人回京述职,许多人不过是走个过场,勉励一句就要继续等着去外地派官了。

齐季瑄不是。

他满打满算才当了三年的县令。整个大渚有两千多的县令,怎么可能人人面圣呢?还有那些知府、知州的,圣上还要不要做别的事情了?这些县令之中只有少数被吏部定为异等者才有资格面圣。

大渚考绩严苛,异等这样的成绩,常常三五年也见不到一个。

他完全可以在新余县连任的,但是凭借异等考绩回京面圣,是肯定会要升职的。这样年轻,眼看着就要上升了,真是不简单。虽说不一定会让他留京,但是外任的话,想来做个知州或者通判都是有可能的......

齐季瑄没理会他们的议论,他们说的那些他都不想要,一门心思谋求在京城做个大理寺的评事。

他这个想法太具体了,家里头,安王爷,谁也没办法具体帮他谋求到手,只能在外头打打主意。

齐季瑄料想他应该会有机会能和圣上多说几句。毕竟他曾经做下一些功绩,在新余时,他就劳动圣上写过两张圣旨嘉奖他的。

而且,他最近又这样惹眼。

这次来面圣之前,齐季瑄着意跟李峋打听了几句圣上的爱好和性格,心里盘算了许久,到了殿前,闭着眼,嘴里默默地一张一合,将准备好的几套说辞翻来覆去地温习着。

结果还没有等上多久呢,候着的厅里还等着许多的人。那边的内监已经喊了他的名字,说是圣上想要见他,所以将会面的时间提前了。

也好吧,齐季瑄理了理衣裳,跟着公公走进了宫殿里头。

几年前他曾经来过一次,那个时候也是这样:小小的孩子被个太监领着,穿过长廊,路过叫不出名字的宫室去面见高高在上的帝王。他年纪小小便能够沉得住气,从白日里等到了天黑,也只不过匆匆见了一面。

因为沉稳曾经得了几句嘉奖。

这次还是那样的长廊,他还是会被嘉奖,只不一样的是,他并没有等多久就见到了圣上。

圣上最近应该是身体还不错的,并没有传出休朝的消息。只是今上的身体到底伤了本源,常年虚弱,便是没患病的时候,脸色看着也憔悴,白得厉害。齐季瑄跪下来给他磕头,只瞥了一眼——

行礼的时候,就皱起了眉头。

圣上的身体比从前又差了?竟然会瘦成了这样,看着实在不是长寿的命数,就在这两年也不是不可能的。

齐季瑄抬起头,已经恢复成了淡定地模样,嘴边还含着一丝笑。

李巍坐在高位上,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身前的这个人。他是见过他的,只是时光飞逝,那个时候的齐季瑄还是个沉稳的孩子。他好像是听闻齐季瑄小小年纪考中了举人,是大渚开朝,甚至算上前朝的最年轻的一个,还是头名。

这样的孩子李巍是想要看看的,只是似乎被耽搁了。他对齐季瑄很有些印象的,记得他颇为沉稳,小小年纪看着就跟成人一样。他好像还夸过他几句,不光是聪明,长得还漂亮。

见面之后也没想过他,只是昨夜看单子的时候,看见齐季瑄这个名字,就又将见到他的回忆挖出来了——是长得很漂亮。

他看见的已经是个风采翩然的惨绿少年,他本是堂堂的相貌,目光清正,五官干净,偏偏眼下的胭脂痣一点,凭白添了妖媚三分,使得他的气质朝着美艳的方向偏去了。当年好似还戏言:他若大了会比顾源还要美上几分的。

圣上端着茶盏,笑着跟他说话,眼睛不自觉又看向了一边伺候的顾源——他此刻正目色茫然,看着冷清,实际早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。天子不动声色地摇摇头,心里下了定论:齐季瑄长得是不差,但是比起顾源来,还是多有不如的。

齐季瑄也好,还是曾经见过的席铖也罢,都是初见让人赞赏的美少年,只一个顾源,过了多年,看他仍然惊艳,独一无二的惊艳。

齐季瑄没有在意天子心里的想法,他老老实实按照规矩述职。

等正常的程序走完了,李巍放了茶盏:“齐爱卿做得不错,你再新余县的所为我常常听闻。”搁了茶盏,“这两日,好像你也颇有些名气。”

齐季瑄当即就一掀袍子,跪下了:“多谢圣上夸赞,不过是些民间传言。”抬起脸的时候,他嘴角带了笑,化解了面上的柔媚,一下子变得爽朗起来,“曾在新余县的时候,我就与天使说过,并不会那些鬼神之术。”

“上一次,哦,想起来了,胡明是那个案子吧。”李巍确实记得的,那一次听说新余县的齐县令居然有通鬼神的本事,这名声都传到京城来了。

虽然事涉鬼神,平日里总要敬着的,他也跟着顾源拜了很长时间的月华尊者。只是真要论起来,李巍是不大信鬼神之说的。反正,就是顾源所推崇的月华教教主,也好像没显出什么特异的本事来,什么羽化飞仙见都没见过。

李巍曾经还想掰掰顾源的脾气,打趣地说他是不是受了骗?

谁知道这人居然还生了气,皱着眉头,不跟他搭话了,只拜他的尊者。他跪在尊者前的样子颇为宁静,面沉如水,似乎笼上了仙气将要超脱一样。他本来就生得那样好,一旦气质脱离了凡俗之气,让人想到的就只有仙。

这样的相貌,合该是天上仙人才会有的。

顾源伺候他几十年了,比他的妻子和孩子的时间都要长了许多。李巍自觉见过顾源的许多种面目,却少有见他这样超脱的时候。

他看得新奇,就不去管其他的,只陪着顾源一起礼佛。两人一起跪在月华尊者的像前。他是圣上,蒲团在前,顾源的在后,李巍跪在那里,回过头偷眼看了看他,转过头去,心乱如麻。

睁开眼,离了人,不过是一声嗤笑罢了——都是假的啊。是他着了相。

算了,李巍是天下之主,便是没有什么作用的神佛,拜拜也无所谓的,这点纵容他还是能够给的。

李巍今日的心思老是在飞。可能是这一段时间又病了,他却不想人知道,强作出一副尚好的表现来。毕竟,他若是又病了,那些人又回给他上一封又一封的折子,让他早早定个储君......可他少了个皇子。

两个皇弟倒是有了皇嗣。

只有顾源不会催他,他整夜整夜地守在他的边上,摈弃了那些试图窥探的人,小心地伺候着。每次咳得厉害了,睁开眼,他能看见顾源僭越地坐在床头,半抱着他,将身上的温暖传过来,传到他的身上。

李巍一病的时候,就更容易想到他。

他的心思飘了一会儿,齐季瑄已经说完了感谢。他敲敲抬眼,圣上似乎没有听见一样——据李峋的说法,他的皇兄近两年来精神越发地涣散了,时不时会走神。只是他还算是勤政的,该批的奏折等并不会耽误,只是批阅的字迹有些歪斜。

李巍点点头,看看年轻的齐季瑄:“你做得很不错。既然判了几个大案子,可是喜欢刑狱?”

“自然是。”齐季瑄停了停,笑开来,“其实臣有个颇傻的念头,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。”

“且先说说看吧。”

“瑄自知不该如此的,承蒙圣上看重,让臣去做什么自然都会尽心竭力。只是,臣私下里颇好刑狱一事,初初接触就觉得十分有意思,是非曲折皆藏在细碎行止之间,桩桩件件都涉及事情文章,实在是极有意思。”

这个说法是李峋提的。

他曾经说这位皇兄是个崇尚君子之风的人,看似刻薄刁钻,其实很想做个盛世明君,愿听谏言,并不嗜杀。

只是,身体太差了,在夺嫡中伤了本源,精气神就都毁了。便是想要做事也没了精力,只能尽力恋在这个位子上,多一日,便多活一日,也就不得不寡恩起来。

既然如此,他自诩喜欢人对他说实话,也算是有容人之量的;另一方面他又极其厌恶旁人的谋划。但凡有心求了什么,被他知道,都会遭了厌弃。

这本就是帝王心术的必然,圣上又因为过往的遭遇和极差的身体,格外敏感些,总是会害怕有人将要害了他。

齐季瑄被宣了面圣,自然是代表圣上看重他。只是光是看重是想要他做什么呢?他从前做的是地方父母官,破了两个案子看上去很是不错,但真正积攒了功绩的确是他安抚流民、兴修水利的这几件事。这些可没有办法帮他掌管刑狱。

齐仲琛的思路是对的,他找了个事情给齐季瑄,让他的断案才能在圣上面前露了一下,算作是个提醒。但是,这样怕还是不足够的。

齐季瑄曾经做过的事情可以帮着他连升几级,但是去做大理寺的评事?这个位子圣上怎么就会想到要给他呢?就是做刑狱,也还有刑部、顺天府等好几个衙门可以选,怎么就一定会派到大理寺去?

李峋分析到这里,给的建议就是直接了当,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自己喜欢刑狱之事,觉得此事非常有意思。当他坦然说明了意思来,那圣上就不会过多猜疑他什么了,毕竟他的手段太过直白,看着就是个纯善的少年。

齐季瑄的坦白看似是危险冒进,其实暗暗讨好了圣上,显得对上敬重信赖,愿意全心坦白又清楚表明了目的,算是对圣上的恭维。另一方面,他走的是明路,堂堂正正,看似一点心机不用,让圣上不至于猜忌。

李峋的原话是:

“你对着圣上的时候多笑笑,笑得纯真些。看你这样面嫩,便是有些恼火怕也会消了,只觉得是小孩儿的胡闹。到时候也多考虑考虑,将你调到大理寺去,说不准过国子监的案子也会让你再查一查,检验一下你的本事。”

齐季瑄当即就难受了,说谁面嫩呢?没见谢之芽还坐在边上吗?这样说显得他多不靠谱啊。

谁知道一转头,看见谢之芽一脸的深以为然,笑得甜甜的,在一边点着头——一盆冰水浇下来一样,有这样想的媳妇吗?没进门的就是不一样,胳膊肘都拐到天边头去了。

齐季瑄不开心,他晚上回去之后,对着铜镜看了半天,裂开嘴,露出两排白牙,只觉得呆愣又失礼,干脆连怎么笑都不知道了。

练了很久,也没摸清楚笑得纯良是怎样的笑法。

事到临头,齐季瑄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了他的表演:扬起脸,眨巴了几下眼睛,嘴巴扯开,露出牙齿来。他自觉笑得像个孩子,充分表明了自己对刑狱之事的喜好;谁知道顾源在一边看着他,觉得这个人笑得实在像个傻子,目不忍视。

许是齐季瑄这样拉下脸皮的卖蠢讨好了坐在金殿上的帝王,李巍难得地笑了几声:“倒是不知道你居然这样喜欢刑狱。你为人聪明,之前的几桩案子都断得不错,显见得是个有成算有天赋的。”

圣上夸完了不再讨论这个问题。他对齐季瑄的印象确实很好,他之前做的事也很不错,使得李巍愿意多跟他说几句话。圣上多问了些旁的问题,都是新余县的杂务,这次齐季瑄都老老实实答完了。

等到述职完成,李巍勉励了他几句,然后就让他走了。看上去对他还算满意,只是是不是真让他做刑狱方面的工作,到离开了也没有说。

反正,能做的努力都做过了。

李巍守着自己的皇位,对周边的人事看得极紧,便是安王李峋努力了这样久,也没能安插到什么人手到圣上身边伺候,没办法直接影响他的决定。

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。

齐季瑄不知道当他离开之后,李巍转头问了顾源:“你如何看齐家的这一位?”

“狡诈奸猾,怕都是装的。”

“我却觉得他不会假啊,怎么要这样说?”

“笑得太蠢了,蠢得假了。”

“我倒觉得他还不错。”李巍笑笑,他没在顾源的嘴里听过谁的好话,总是刻薄,偏偏这样的刻薄对上了他的胃口。他听舒服的话听多了,听这样的刻薄就很是有趣。

齐季瑄或者有些小心思吧,他说话的时候分寸也有了,但是也很真实了。

正如李峋所预料的那样,齐季瑄在圣上那里留下了不错的印象。但是,李巍会不会为他特别授个这样的官职还说不大准。

在事情还没有出结果的时候,京城里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。

国子监好不容易送走了东厂的人,说是要专心举业,以免耽误了今年的秋闱。若是东厂的人拿着刀在这里走来走去,怕是会耽误监生们授课。

闹了一场,东厂的人遗憾而归。

国子监这才平静了几天啊,结果一转眼又出了大事——第二日起来,国子监的监生们发现:户部尚书的公子席钺被发现埋在了土里,而他的好友刘衡却是被淹死在了自己的床上。

连着一夜发生了两桩命案,死状却又如此的奇怪,国子监的监生们都给吓坏了,纷纷传言这是鬼神之力,定然有鬼神参与其中。

齐季瑄也听闻了,他皱了皱眉头:死的怎么是这几个?他本来以为这两个人加上李持文,怕是和姚玉江的受辱有些关系,现在姚玉江还没有找到,怎么先死了两个人?

应该和姚玉江的案子有些牵扯吧?报仇?还是□□?姚玉江又是怎么进到国子监里头的?

他脑子里乱哄哄的,正想着这些问题的答案呢。

圣上的口谕到了:卿若破案,许尔所愿。

齐季瑄站起来,朝着传谕的天使行了礼:“谢主隆恩,瑄定不负所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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