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你越近的地方,路途越远。——《泰戈尔诗选》
如果说两个相爱的人还能大吵一架的话,那说明问题不大,但是如果一方已经对另一方已经心灰意冷时,那结局多少很难圆满了。
晚上,周蜜兴奋地回到周府,才突然想起王妃的事,她正要敲哥哥的房门,却见周楷正推门出来。
“哥,嫂子有没和你说过王妃的事吗?”
“没,不是说那趟镖没成嘛!怎么,还有别的事吗?”周楷端起酒壶一下坐在阶梯上。
“哥,你不是说遇到事就喝酒的人是懦弱的人嘛,咋还喝起来了呢?!”周蜜也坐下来。
“那是还么有遇见在乎的人的时候,”周楷猛地灌了一大口。
“因为嫂子吗?”
“心太累了,想逃避一晚!”周楷没有理会蜜儿的问题,抬头望着星空。
“蜜儿啊,”过了许久,周楷转过身看着周蜜,“你刚刚要说什么事吗?”
“算了,说出来更添堵,下次好了!”
“没关系,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累的么!”
“你真想听?”
“说吧!”
周蜜原以为周楷会像她一样为父亲的清白感到安慰,却不料周楷竟抱着膝盖泪崩。
其实父亲被降罪的时候他就在他身边,他一直知道父亲是清白的,但父亲临死前为了保住王朝的稳定和家人的安全,千叮咛万嘱咐,让他对谁也别说,小小的塞子就这样堵在当年尚还年幼的他的心里,这一堵堵了十二年。
范铃站在门口看见了这一幕,她比谁都知道,童年的阴影来的多么可怕。
“我知道。”她抱住周楷。
周楷见是她,想要挣脱。
“你别当我是范铃,你就当我是个陌生人。”范铃坚定地抱着他,这一刻的他,好像缩小了许多,变成了那个心里堵了塞子的男孩,塞子拔去,里面的淤血一下涌出,带着童年的秘密与痛一同被冲走。
‘要是我只是个普通家的女孩,要是我没有那么多秘密,没有仇恨,没有童年那些记忆该有多好!’范铃抬起头望着天。
周楷趴在她怀里睡着了,范铃也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安稳。
‘太多第一次了,第一次和他争吵,第一次看他笑,第一次见他睡得这么香,’范铃想到不禁笑了一下,‘明天开始还会有更多的第一次,第一次冷战,希望能迎来第一次和解吧!’
天知道他们这场冷战会持续多久,不过,边防又要开战了,运送军资的任务也被分配到周氏镖局头上。
第二天,天才微亮,霍临就来到周府。
“蜜儿!”霍临管不了那么多,一把推开周蜜房门,把她从美梦中拉回。
“你这就要走啦?!”周蜜一下从床上跳起。
“对不起,皇帝昨天半夜刚来的谕旨,命我连夜赶去边州议战。”
周蜜盯着他许久后紧紧抱住他。
“活着回来,知道吗?”
霍临点点头便骑上快马离去。
“蜜儿,”范铃看见周蜜穿着睡衣久久站在门口赶忙给她披上外套,“这不是霍临吗?有什么事吗?”
“嫂子!”周蜜把头埋进范铃怀里大哭起来,如此坚强的孩子第一次伤心大哭的声音让范铃听着心疼不已。
她俩早早收拾了去了镖局,周楷也随后赶到。
“夫君,皇帝下令,所有镖局都必须帮忙运送军资,”范铃一见到周楷便迎上来,“看来这场战打得不小。”
“知道了,”周楷明显不太想直视范铃,他避开她的目光,“召集所有镖师过来。”
经过漫长的讨论,大家一致认为这趟镖是皇帝亲自下的令,不容有失,但路途遥远,并且要经过诸多山脉,唯恐山贼趁乱抢劫,故选出最有经验的镖师和总镖头周楷同去。
“为什么不让我去,我功夫不比在座的众镖师差!”范铃不服争辩道,“我希望你不要带个人感情做决定。”
“让夫人同去吧,许镖师那趟镖还没回来,我们人手也不够,夫人的功夫和胆识我们是见识过的,总镖头,你再考虑考虑吧?!”
“对啊,对啊”众人纷纷表示赞同。
“别说了,我做决定自有我的考虑!”周楷说罢便开始整理过驿站的文件。
范铃没再多问,她了解周楷,一旦决定,不会轻易改变,她骑上马准备回府收拾东西。
‘管你同不同意,这是趟急镖,我要硬是跟着你拦也拦不住!’她心想。
范铃本可不用同去的,但她知道这趟镖不仅是急镖,也是趟险镖,运物资到战场,稍不留神就会性命不保......
“嫂子,”周蜜见范铃骑上马便追出来。
“你哥叫你拦住我吗?”范铃勒住马绳。
“不是,”周蜜拍了拍范铃的马,“哥哥叫你快点,他们要出发了。”
范铃心头一暖,周楷太了解她了。
‘或许他还在乎我,这是冷战要结束的标志吗?!驾!’她向周蜜挥了挥手便挥着马鞭离开周府。